激流岛上,我对谢烨说,我来看你了 | 二湘空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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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我踏上了新西兰激流岛
文/川美眉
喜欢顾城的诗不是一天两天了“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寻找光明”这脍炙人口的诗句,我随意就记在脑子里了。总感觉它太独特了,用毕光明老师的“当代仅有的唯灵的浪漫主义诗人”来定义这位天才诗人非常准确。
前两天在一个文友群里就见到了文友发的一则消息,小木耳已经从新西兰奥克兰大学毕业,学的工程。他性格开朗,人也聪明。真的替他高兴,那年他5岁,父母双亡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,今年也35岁了。正是他的妈妈谢烨遇难的年纪,谢烨1958年出生。这么巧,真是感谢上帝,原来他被新西兰人收养了,我突然好感慨。
2016年我和先生去新西兰旅游了,儿子很细心,他说澳州和新西兰分开来玩个透,现在看来正确。我们是一月底去的,国内的大寒季节,大洋洲在南半球正是夏季,新西兰这时气温15-20度左右很舒适。我们跟团走走玩玩坐了小飞机,感觉这个国家人烟稀少,人很和善,见到我们含着笑意。新西兰拥有最原始、崎岖和美丽的荒野风景,尤其那变幻莫测的云海,让人心潮澎拜 ,涌起无限的遐思 。如明镜般的马瑟森湖、瓦纳卡湖 ,让你怀疑这里是人间还是仙境。
我们在皇后镇住了一晚,它依傍绽放着蓝绿色耀眼光芒的的瓦卡蒂湖,犹如一位绝色美人,让人流连忘返。自由活动时间,我独自外出逛了一下午,差点迷路了,还好见到几位香港游客,我拿出酒店门卡问路,哈哈,我们住同一个酒店。
记不得是否在这个酒店,有一个活动,一早有船带游客去激流岛,本来就是一无名小岛,去了才知道还比较荒凉、原始,但听说是顾城最后出事的地方,我报名去了。很近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,船放游客下来一小时后来接我们,我茫顾四周,有一种悲凉的情绪漫上心头。23年前的1993年10月8日天才诗人就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,挥斧砍死爱妻,然后自缢身亡。
此时此刻,我就在这个荒凉的岛上,微风和煦,树木葱茏,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的脸上,泪水悄悄地滑过我的眼角,我轻轻的自语:谢烨我来看你了,我从上海来。蓦地,那首苏芮的《是否》从天外飘来,凄沧地撞击我的心扉: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/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/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/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/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/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/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/情到深处人孤独…
我突然情难自已,几乎抽泣了……
一切都那么突然,那么惊心动魄,你不能接受,也得接受,惨案就在瞬间发生了。我不知道那个小木耳后来他的姑妈顾城的姐姐顾乡,怎么跟孩子解释的。但愿他永远不要知道这血腥惨案的真相。据说他一句中文不会说,生父的诗歌他了解多少?
由于喜欢顾城的朦胧派诗,我一直很关注这个名人之家,知道了谢烨顾城两夫妻也是自由恋爱而结合的,妻子谢烨上海籍,长得很漂亮,也是个文青吧,听说他们是火车上认识的。文青崇拜诗人,嫁给他一定满脑子都是罗曼蒂克,这点我特别理解,我可能也算半个文青。
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,当时有个才女李英,据说中文系毕业,她于1986年5月随导师参加了一场“众星云集”的诗会,时年她23岁。在诗会上她认识了30岁的顾城和51岁的《诗刊》执行副主编刘湛秋。她就和刘湛秋跳了一支舞,后者释放的暧昧信号让她春心萌动。她不顾对方已经有家庭和孩子和刘谈起了恋爱。
本来刘李恋没顾城什么事,但刘明确告知李英,我肯定是要离婚的,但不一定会跟你结婚,因为不想再进入枷锁一样的婚姻牢笼,言下之意我们保持这种没名份的情人关系。而几年下来,李英看扶正希望渺茫,心里还想着顾城,和顾城也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。遂萌发了去新西兰找顾城的想法,好笑的是刘诗人完全支持。
这边厢顾城收到了李英要来新西兰投奔他的信,顾城第一时间征求妻子谢烨的意见,谢烨太单纯也太善良了,不但没反对,还出钱给李英买了机票。于是荒诞的一幕开启了。
1990年7月开始,27岁的李英来到激流岛顾城家,他们三人开始了一个屋檐下“二女侍一夫”的畸形家庭生活。顾李亲热从不避讳谢烨,顾城这个大男孩甚至还把细节告诉妻子谢烨。
这一年顾城过得很快活,他享受着妻子谢烨在生活、工作、经济上的支持(帮他打印校对诗稿),而肉体上和精神上则由李英满足他。是个正常的妻子可能都受不了吧,在自己的眼皮底下,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堂而皇之在一起。
说真的如果不爱了,谢烨可能也还能容忍下去,问题是谢烨很爱顾城,她心里可能还想着慢慢的他的新鲜度减弱了,他会回到自己身边。再说作为母亲,她要照顾小木耳,尽管孩子按顾城要求寄养在别人家,她当然还是要操心的,只可惜她没有认真思考或者坚决排斥这个荒唐的三角关系。
机会来了,1992年3月顾城夫妇受邀前往德国进行为期一年的讲学。顾城关照李英在激流岛等着他回来。他以为呢,女人一直会为他守着。事实是,李英后来为了一张绿卡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岁的英国白人,这对顾城的打击相当大。
一段时间他萎靡不振,还飞回北京去找她。谢烨太痴情了,他劝丈夫把思念记录下来,一方面纪念他和李英的恋爱过程,一方面也向世人公布这位“才女”的卑劣,以泄愤。顾城很快创作出了《英儿》长篇小说。书中有很多露骨的他俩的性爱描写,英儿在顾城的笔下“灿烂生辉”。而约21万字的文稿全部是谢烨在键盘上敲打出来的,她受不了了。作为妻子她终于明白,从李英踏上激流岛,她就失去了丈夫。
其时,谢烨遇上了一位追求者,明确说会等她离婚娶她爱她。这么多年,谢烨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尊重的爱。她不需要再委屈自己、压抑自己、牺牲自己去迎合那所谓乞求得来的爱情。她开始和追求者频繁约会,她终于在嫁给天才诗人多年以后,第一次理直气壮地做回了自己,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。
然而,她太天真了,她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。她就一简单的“文青”,当初是爱了,现在不爱了,她决定抽身止损。她哪里会想到人性的恶和丈夫的极端行为已经在逼近她。这位天才诗人,是人格有缺陷的自私的男人,他自己可以三妻四妾,却绝对不能容忍妻子对他不忠。
他对妻子家暴了,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死命掐着谢烨的脖子,最后是邻居报警才结束了第一次冲突。和世界上某些糟糕的丈夫一样,顾城开始向妻子作出保证,好好学习英语,把儿子接回来,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。
此时,一年的讲学也结束了,他们回到激流岛。但是谢烨已经回不去了,她直接和顾城摊牌离婚事宜,决定带着儿子永远离开这个她一直迁就、依附的男人,去过正常平等自由恩爱的家庭生活。
她的选择是对的,但是她应该保护好自己。从决定离开他那天起就不要和这个男人见面。她疏忽了他的残暴和兽性也有爆发的一天。
终于1993年10月8日这天,他们又发生了口角,诗人失去了理智,抡起斧子狠狠砍向妻子,然后在家门口的树上自缢而亡。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。
这段荒唐的四角恋,其主角就是英儿,她左手拉着诗刊权威编辑刘湛秋,介入有妇之夫的生活;右手牵着顾城,飞到新西兰和顾城一家一起生活。其中的男主角顾城他就一天才诗人,某种程度上还是个巨婴,他的生活、写作包括出外讲学等全靠妻子打理,但他深深伤害了崇拜他深爱他的妻子。一段时间以来还沉湎于“一夫二妻”的变态生活,悲剧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浮出水面,终于酿成血腥惨案,两条人命。
1993年到今天2023年将近30年了,我们来看这一悲剧,我觉得英儿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,她脚踏两条船,介入两个有妇之夫的家庭,直接造成了两个家庭的解体,间接造成了谢烨、顾城夫妇的死亡,她在道德上是不光彩的,也是有罪的。
她也出版了一本小说《爱情伊妹儿》署名麦琪,我的书架上有此书。她和刘湛秋的爱情也是浓得化不开,我其实心中很有质疑,那和顾城又是什么定义的爱情?恩格斯早就说过“爱情是排他的”。
据网易报道,英儿2014年1月8日因鼻咽癌在悉尼病逝,终年51岁。刘湛秋2023年2月20日因病去世,终年88岁。
四位当事人,如今都已作古。最冤的谢烨,一心追求爱情,到头来年纪轻轻死于非命。他们的孩子小木耳最可怜,5岁就成了孤儿,让人心疼、唏嘘。
张小娴说,爱情里最棒的心态就是:我的一切付出都是心甘情愿,你若投桃报李,我会十分感激;你若无动于衷,我也不会灰心丧气。直到有一天我不愿这般爱你,那就让我们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
顾城作为天才诗人,他不能理解谢烨为何要弃他而去,他骨子里只有大男人无与伦比的尊严,他若懂得,爱要有怜悯心,不爱了,放彼此一条生路,不必走这样的极端就好了。
对于谢烨,我想说,在爱情里不必那么卑微,那么圣母,爱应该寻求平等的呼应,起码自己能够自由的呼吸。而单方面的那种居高临下的不平等的爱何来幸福。天才的人格缺陷,其实会使他越陷越深。正如有人所说,天才的别名就是疯子。终有一天你会被他所谓的爱而反噬,最终一齐走向毁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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